第一章 似幻亦真

第一章  似幻亦真

好像不得不首先感谢季风山和万世符两位老者，至于我为什么要这么说，在此先卖个关子，以后就会知道。

在人类至今没有找到长生不老药，人的生命长度不被改变的情况下，我对我能活百岁已感到非常满足。

甚至说，我的最好状态不是年轻貌美时期，确实就是现在，就在眼下。当然，这不光在说我的人生过程和身体相对不错的状况，恰好与国家百多年来的演变情形几乎一样。我的身体老了，但心理一直还很年轻，特别是国家，就算千万岁也不会老。现在的中国不是这样吗？经历上几千年的古文明岁月，如今仍然保持年轻张力，简直让那些外国佬羡慕得不行。

我很满意还能过到今天，白天睁着眼睛享受美好，活跃在热情似火、精力旺盛的青年人创造的温暖环境里；夜晚静心捕获白天那些感受，包括正在写的这些文字，更多是我能真切感到身体和精神的逐日变化，一个快要老枯，一个仍然兴奋。老天想要收回我的命，就不会要我的身体一天好似一天，事实当然正好相反。

相信不是现在人，古人类也会有此好奇，就是对人在活与死的临界点时，大脑还在想什么，眼睛会看到什么，心理又有什么反应，或者根本什么也没有出现，就那么一闭眼地离去，不带着任何情感的遗憾。我不是专业研究人员，就算想这样做时间也不允许了，这里只说最近一两年，我在夜晚经常出现的精神状况。

有些方面，我想到了，很奇怪却并不害怕。比如说，我知道在闭眼或休眠状态中，常常发生一些幻觉，或者又不是那样。总之，我没有看到有人所说临终前的那种白光，或在空荡的房间里独自寂寞；我倒到过不少事情的现场，从现实来看，那些都是假的，就是没有亲身经历，但场境中多数都是我已经见过的真人。

这种感觉幻象，应该不是我想赶时髦要写科幻小说引起的，而是身体各个零件和机能已经慢慢趋于老化，它们之间越来越不能协调配合供我状态正常，它们似乎再也不想为我工作了，甚至再也不想要我活好。年代久了，它们的厌倦我能理解，但还是谢谢能陪我、为我服务一百年。我身体上的这种现象还可以简单地说，就是人要散架前的那种摇摇晃晃情景吧。既然各部件不再愿意协调我身体，它们就不加约束、自行其是，让我产生非健康身心状态下的幻觉起来。

但我依然十分幸运，没有看到像不知真假的那些简单白光什么的。我恰出现很多如电影画面那样的人和事，像上面说的有认识有不认识的人，有经历过有没经历的地方和事情。至于到底为什么会这样，除了归为幸运之外，恐怕我也说不清多少。也许这仍然是老天造人的神奇，就在每个身体零部件快要树倒猢狲散、不愿意配合、神仙打架的时候，竟然还能在混乱中对我产生这样的效果。

在以后写的全部文字里，当你们认为我是站在全知全能角度写，实际情况真不是这样，当然就是对以上所说那些的真实记录。有些情节，你说属于想象，可对我就是闭目后的真情实景，只为我的似梦非梦纪实罢了。

要说像我这样的年龄还有梦想，这却一点不假，或许隐隐约约一百年间，我就有写小说的念头，可是忙忙碌碌一辈子，哪有时间、精力去做？现在倒好，好像突然被国家和民族激情激活点燃了，这对我当然也是中国梦想一部分，却完全为我太多事实的逐一呈现，诸位看官说神奇不神奇？这就应验了生对地方、活对时代的说法。不管把这些文字记下来依旧活着，还是刚一写完就离开人世，又或还在记的过程中就溘然离世，我现在都能高兴接受，因为我觉得最美生命，无非是实现一个人的最大愿望，哪怕只是实现一半。

不过，有些事我不知道首先说透好不好？前面提到的有些东西，看上去还是不能让人完全信服，有不真实的很大嫌疑，虽然那就是属于我的真实再现，只不过不是我在白天常态下的身心反应。我要说，所写那些不管真事还是想象，其实就是我百年来所见所闻所感，结合人情世故还有受自然规律影响，是这些各方面的综合感觉判断得来的正常反应。

对自然界特别是宇宙里的许多东西，我们人所熟悉的还十分不够，显然会造成太多人对我说的话不能同情，对我这些感觉更是没办法感同身受。就算亲自试验死一回，都未必能有我的有些奇妙神游，暂且只能称它们为幻觉。

都说人老了，就爱唠叨。这点没假，不知道以后会借字说到哪里，但话的节奏明显比年轻人要慢很多。老年人动作迟缓，苦衷有谁能真正理解？石磨村是生我养我的地方，容我把村里现在的美丽生活，还有我想象到的事情，慢慢给记录叙述出来吧。